我们智人已经在地球上生存了大约30万年,如果时间倒回到10万年前,让你来猜测哪个人类物种最终能存活下来,尼安德特人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我们和尼安德特人有着共同的祖先。他们比我们更强壮;他们还十分擅长使用武器;他们的文化已经表现出了很高的复杂程度。最早到达欧洲的智人遇到了一大群已经适应了寒冷气候的尼安德特人。后来,随着冰川期发展,现代人逃离,留下来的尼安德特人却日渐繁荣。
人类的友善由自我驯化而成
事实证明,与其他人类物种相比,我们是最友善的。让我们蓬勃发展的是一种认知上的超能力,这种特殊的亲和力叫做合作交流。我们是与他人合作的专家,即使面对陌生人也一样。我们能与从未谋面的人交流、合作完成某个目标。我们在学会走路或说话前就已经发展出这种超能力,这也是我们能够通往复杂社会和文化世界的大门。
这种友善是通过自我驯化演化而来的。而驯化过程本身就包含着选择友善的强烈倾向。当一种动物被驯化后,除了变得更加友善之外,还会经历很多看似彼此毫无关联的变化。这种驯化综合征会表现在面部形态、牙齿大小和不同部位毛发的颜色上,包括激素水平、繁殖周期和神经系统的变化。
自我驯化假说是美国哈佛大学的人类学家理查德·兰厄姆与美国杜克大学的心理学家迈克尔·托马塞洛在过去20年间共同建立的。他们的研究发现,自我驯化还有新的优势,它加强了现代人成功的关键因素:与他人合作交流的能力。假说预测,如果智人经历了自我驯化,应该能在更新世(距今260万—1.17万年前)的地层找到自然选择友善性的证据。尽管行为本身不能变为化石,但是调控行为的神经激素也会影响生物的骨骼,因此我们可以在古人类的骨骼标本中看到对应的变化。
只有人类能靠外貌、语言或一系列信仰来定义自己的群体。不断变化的群体概念使我们能够识别出与自己相似的人,尽管我们从未见过他们。这种能力还使我们可以扩大自己的社会网络,规模远超任何其他人类物种。
社交让智人站稳脚跟
尽管在8万年前,我们的尼安德特人兄弟明显领先于我们,但是,智人能够站稳脚跟并且持续繁荣的迹象已经开始显现。
30万年前,我们刚刚出现在非洲大陆上。在考古遗迹中,那时复杂的社会和先进的技术已经可见一斑。直到8万年前,群体内的陌生人出现了一些新的分类。因为此时的化石记录显示,复杂的文化传统和技术开始远距离传播。而扩张的社会网络意味着,更多的文化创新能以更快的速度传播和分享,文化和技术进步同时繁荣。
从5万年前起,我们在世界的各个角落留下了社会网络和文化扩张的证据。用贝壳制作的珠宝出现在离海数百千米远的内陆,这说明人们要么愿意带着这些没有实用价值的物品行走很远的距离,要么就是有人踏上了最早的商贸之路,将商品贩卖了出去。
人类的自我驯化可能导致了我们在化石记录中看到的人口增长和技术变革。友善性以任何人类物种都从未做到的方式将创新的群体联系起来,从而推动了这些变化。自我驯化赋予了我们一种超能力,使我们几乎在一瞬间就能接管整个世界。很快,其他人类物种相继灭绝。
如果人类的自我驯化能够解释我们最好的一面,是否也能解释最糟糕的一面呢?友善性背后的部分神经激素变化也支持着可怕的暴力行为。催产素似乎对养育行为至关重要,新生儿降临时,母亲体内大量分泌催产素,而这种激素也使母亲在有人威胁到孩子时充满愤怒。
由于人类是经过自我驯化才塑造出来的,所以我们在友善性增强的同时也会产生新的侵略形式。在人类脑部发育的过程中,催产素水平更高会使它对我们行为的影响变得更明显。群体成员能够彼此建立联系,这种纽带十分强大,使他们就像家人一样。除了更加关注其他人以外,他们还愿意以暴力的方式保护彼此没有直接关系的群体成员。当我们更加关爱的人受到威胁时,我们往往会变得更加暴力。
在带领人类走向成功的过程中,社会交流的主要价值在于,群体能比个人更好地解决问题。这种优势如此显著,以至于影响了自然选择塑造我们身体和心灵的方式。而当我们能够逐代分享知识时,创造出的技术和文化已经使我们能够遍布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来源:《环球科学》)